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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休閒農業之發展與問題

企劃處經濟研究科專員 林文傑

一、前言

  自從中國大陸決定實施經濟改革起,與世界各國進行各種經貿活動的需求隨之產生。在各國對中國大陸充滿好奇心、中國大陸有許多舉世聞名的風景名勝,以及中國大陸當局深知「觀光旅遊是無煙囟的工業」等背景下,隨著中國大陸開放經濟改革的幅度越來越大,其觀光旅遊業的發展呈快速成長趨勢。

  值得注目的是,旅遊除了欣賞名勝古蹟及體驗當地的風俗民情外,品嚐當地的風味餐點、購買民俗特產等,則屬讓旅客津津樂道的盛事。因其相關的原料有許多來自農業產品,所以自然而然成為活絡當地農產品產銷及農業觀光化的原動力,進而帶動當地休閒農業的發展。換句話說,中國大陸休閒農業的興起,是在上述的時代潮流下,開始展現活力。尤其是中國大陸當局於2005年12月28日正式對外宣布:2006年中國大陸旅遊主題為「2006年中國鄉村遊」,宣傳口號為「新農村、新旅遊、新體驗、新風尚」的主導下,將有新的發展趨勢出現。因此,本文簡述中國大陸休閒農業概況如下,供相關人士卓參。

二、中國大陸休閒農業的發展要因

  中國大陸休閒農業的興起要因為:

(一)國民所得的提升:自1980年迄今,世界各國均曾出現不同程度的經濟不景氣,甚致引發經濟危機,惟獨中國大陸每年的經濟成長率均能維持在7%以上,為中國大陸的國民所得連年提升立下礎石。換句話說,由於中國大陸的國民所得不斷提升,國民消費能力亦隨之增加,進而帶動國內外旅遊的風潮,為農產及其加工品的產銷開啟多樣化發展的新頁。

(二)交通條件的改善:中國大陸經濟改革以來,各種交通建設的推展及成果漸趨完備,而交通條件的改善,除了對人的旅運有直接的影響,對包括農業產品在內之貨暢其流亦具指標性的作用。尤其是中國大陸城鄉兩極化的社會結構,以及中國大陸人口城市化比例愈來愈高等因素影響下,農產品的生產基地與消費型都市間之區隔越來明顯,城市富裕層的居民在「有錢也有閒」的情況下,想重溫昔日田園生活的興趣也隨之增加,為中國大陸境內的旅遊活動添增了農業觀光化的色彩,也使中國大陸休閒農業的發展呈現萌芽曙光。

(三)休閒的時間增加:中國大陸各行各業持續發展的進程裡,與先進國家類似,誕生為數頗眾的「上班族」。在渠等作息有序的輪動,以及國有農場、企業農場等類型農場的農業機械化快速發展下,昔日需要依靠農民體力才能有所作為的工作量大幅度減少,進而促使休閒時間增加。另一方面,更因中國大陸當局開始重視學生的身心健全發展,類似我國中、小學盛行的戶外教學亦逐漸蔚成風氣。換句話說,中國大陸有許多老百姓休閒時間的增加,為休閒農業市場的需求注入強而有力的振興劑。

(四)農村結構的改變:當中國大陸沿海地區掀起經濟改革熱潮時,農村青年開始不斷湧向都市謀求發展,而使中國大陸的農村結構產生相當大的變化。例如在農村人口結構方面呈現老、弱、婦、孺群聚,進而產生農業勞動力老化等問題的趨勢,與世界各國經濟發展過程所遭遇到的困境類似。但值得重視的是:由於中國大陸的戶籍制度是採城鄉二極化的設計,在就業機會、醫療保健、教育及其經費負擔等社會福祉相關事項,農村的條件遠遜於城市,進而加速農村青年交流速度,使中國大陸的農業產業基礎惡化、農村戶籍設籍人數大量流失、農民與非農民所得差距擴大等三農問題陷入惡性循環的深淵,迫使中國大陸當局不得不積極謀求解決的策略,而類似我國的休閒農業的「農家樂」 、「漁鄉風情」等政策,則順勢興起。

三、中國大陸休閒農業的特色

  如果把休閒農業所稱之為「農業」,視為包括農、林、漁、牧在內的廣義農業,在中國大陸擁有豐富的自然景觀及人文生態的實情下,其主要特色為:

(一)經營型態多樣化

  由於中國大陸幅員廣大且人口眾多,在各地方的自然條件及人文因素有別的情況下,其所推展的經濟改革常以選擇性的「試點」做為全面性改革的試金石。而有關休閒農業的經營型態在此大環境下,所呈現的主要經營類型為:

  1. 自然生態保護及利用型:例如中國國務院於1995年將面積約2萬平方公里的雲南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明定為中國第一個「生態平衡州」,除了希望旅客得以自由前往參訪其境內各種動植物生態及少數民族風情外,更希望號稱「世界種原寶庫之一」的當地自然生態能永續適存。此類型的休閒農業兼具觀光旅遊的活動,與國內設置墾丁公園等國家公園帶動地方休閒農業的發展有異曲同功之妙。
  2. 龍頭企業開創型:例如中國大陸當局於1999年選擇在雲南昆明舉辦長達半年的「世界園藝博覽會」,不但為昆明發展花卉產業立下良好的基礎,也為雲南發展觀光農業帶來無限商機。廣東順德以約1,000公頃的面積建設取名為「花花世界」的花卉產銷基地,因基地內設有觀光飯店、餐飲店、花藝DIY等設施,經多年努力,現今已成為廣東推展休閒農業的典範。山東諸城原以生產玉米為主,在經濟改革初期 ,當地的領導本著「貿工農一體化、產銷加一條龍」的理念,成立諸城外貿集團公司,積極從國外引進優種肉雞及花卉,於21世紀初成為中國大陸生產肉雞、澱粉及由花卉提煉的天然色素等之重要生產及供應國內外銷售的基地;尤其是花卉產業方面,不但使該公司提煉天然色素所需之原料不慮匱乏,更帶動包括鄰近地區在內的約2萬公頃花卉產業相關的種植、育種、採種、生產資材、觀光及休閒農業等之發展。上述各種實例,突顯中國大陸所盛行的「試點」策略的靈活性外,各種龍頭企業的開創更是各層級的重要領導所立下的發展項目及相關單位積極推展的成果。
  3. 農業品採取或生產利用型的休閒農業處於萌芽階段:現今中國大陸的休閒農業,例如廣西的桂林及陽朔等因風景舉世聞名而吸引世界各國自助旅遊型的觀光客參訪,進而促進該地區民宿型的休閒場所順勢產生外,類似國內的農家經營民宿,遊客到觀光果園採果、都市近郊農民經營市民農園等農產品採取或生產利用型的休閒農業並不多見。此現象與現階段的中國大陸觀光農業或休閒農業尚處於萌芽階段、中國大陸農民只有農地使用權而無所有權、中國大陸老百姓對於有關休閒農業的觀念及產銷行為有待推廣有密切關連。

(二)經營休閒農業所需之資金及人才國際化

  由於中國大陸採行社會主義經濟體制,與多數國家的自由經濟體制有所區別,所以在休閒農業的經營方面亦呈現差異性,其主要者為:

  1. 中國大陸經營休閒農業所需之資本來源國際化:中國大陸以擁有世界總人口數的1/5,且具爆發性的消費潛力,成為吸引世界各國前往投資的最佳誘因。但因中國大陸經濟改革前實施鎖國政策,以致於實施經濟改革所需的資金不得不借重外資,以期能以最短的時間實現加速達成經濟改革的目標。換句話說,中國大陸發展休閒農業所需資金在此大環境下,以提供投資者承租發展休閒農業所需土地的方式吸引外資,與先進國家發展休閒農業的歷程中,大多數由農民或農民組織將私有土地供做借貸經營休閒農業所需之資金來源有顯著差異,進而形成中國大陸休閒農業的經營者非屬當地居民或非具農業實務經驗者居多,而使渠等在經營休閒農業時承受較多的風險,且容易與當地居民產生理念無法契合的危機。
  2. 現階段中國大陸發展休閒農業極需借重各國人才:由於中國大陸曾發生文化大革命,對於各種文化的迫害產生令人心痛的苦果外,有關各行各業所需的各種人才亦形成嚴重的斷層現象。因此,借重各國的人才與經驗,成為中國大陸實施經濟改革必須採行的捷徑。以中國大陸推展休閒農業為例,除了有人才不足及斷層問題外,更因其產業是同時具有農業(一級產業)及服務業(三級產業)結合而成的新興行業,且非由中國大陸農民或農民組織興辦。尤其是,迄今中國大陸的農民尚未能擁有民主式的農民組織的實情下,中國大陸當局在推展休閒農業時,只好選擇借重各國的休閒農業專才與經驗,並以強勢的行政力量予以輔導,以期能達到預期性的理想目標。

四、中國大陸休閒農業的主要難題

  現今中國大陸發展休閒農業所遭遇到的主要難題,除上述者外,尚可分成自然條件及人文因素:

(一)自然條件方面:由於休閒農業兼具觀光、旅遊等特性,因此中國大陸當局在選擇供做推展休閒農業的場所,大多數以景觀具有獨特性的地點做為重要考量因素,以期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但遺憾的是,此些特殊景觀的地貌及其所具有的自然條件欠佳者頗多,具常有人為的超限利用或違法使用的情節發生,而此些問題持續惡化後,將引發「大自然反撲」的惡果。此從近幾年來中國大陸的土石流、地層下陷、沙塵暴、表層土壤流失等天災頻傳,且越演越烈的趨勢予以查驗,即可獲得佐證。

(二)人文因素方面:人文因素所涉及的層面相當廣泛,僅列舉其主要缺失如下:

  1. 土地政策方面:中國大陸的土地均為國有,個人或法人不能擁有土地所有權,僅能持有使用權。在使用權有使用期限的限制,以及中國大陸當局隨時可以收回土地使用權,且收回制度及理賠辦法並不完備、有權責的領導是否能或肯稟公處事等不確定的陰霾下,迫使經營休閒農業的業者無法利用所使用的土地經由借貸方式取得經營所需資金外,更容易促使部分以外資為主的休閒農業業者,對於所使用的土地維護形成漠不關心的態度,或成為官商勾結、社會風氣敗壞的溫床。
  2. 社會風氣方面:許多的外國人認為中國大陸的老百姓擁有相當豐富的人情味,但公德心及守法習慣則常令人不敢恭維。例如遊客在休閒農場內任意破壞農場設施,或竊取尚未能採收的農產品等行為,幾乎天天在各地上演;休閒農場業者為了貪圖近利,常置商業道德於腦後,把顧客視為冤大頭,以亂哄抬售價,出售黑心商品等方式謀取暴利的社會病態不一而足的現象,成為現今中國大陸社會風氣敗壞的禍源,及世界各國對中國大陸產生許多負面觀感的源頭。
  3. 法規方面:迄至目前為止,中國大陸似無以「休閒農業」或「觀光農業」為名稱且全國適用的法規,且相關配套措施尚處各地方自行「試點」階段,致使部分較被動的相關單位及人員存有「多做多錯、不做不錯」的鴕鳥心態,進而促使經營休閒農業者「處處是商『傷』機也是危機」的困惑。此外,今後如果有完善的法規,業者、消費者及有關當局是否會繼續採取「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惡習因應,值得關注。

    五、結語

      雖然中國大陸的休閒農業正處於起步階段,對於其農業及休閒旅遊等方面的未來發展將產生許多變化,值得長期予以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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