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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老圳提前達陣-高樹鄉舊寮舊圳的復建之路

   農田水利處蔡明華處長及林尉濤科長二人均已退休

  莫拉克沖毀了屏東縣高樹鄉的舊寮舊圳,下游八百多公頃農田無水可用。面對漫長的修復工程和焦急的農民,農田水利處的蔡明華處長 [1] 、林尉濤科長 1 等人歷經幾番奔走,在荖濃溪護岸堤防的平台上設置臨時抽水機,並在預定日期的前一天順利供水,讓農民提早享受如釋重負的喜悅。

  「好家在,灌溉水終於來了!」「每天都要擔心明天的水從哪裡來,剉咧等的滋味實在真艱苦……。」 2009 年 10 月 11 日,莫拉克過境後三個月,屏東高樹鄉農民終於等到期盼已久的灌溉用水,八百多公頃的農地有了水源挹注,焦灼的心也跟著沁涼了起來。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談論這陣子的點滴,曾經有過的抱怨、擔憂、衝突,此時都變成談笑風生的閒聊話題。

  欣喜的不只是農民,還包括農田水利處的蔡明華處長、林尉濤科長、何逸峯技正等工作人員,他們歷經三個月的努力,總算解決農民的迫切需求。

百年老圳說從頭

  台灣農作物以水稻為主,因為需水量大,灌溉系統大多採用「明渠」(即渠道)輸水,以「漫灌」方式灌溉。引水步驟必須 先從進水口取水,然後在水門分水,接著透過渠道輸水,再利用地勢高低落差所產生的重力,將水引導到田中,非不得已不會採取動力抽水,以節省電力成本。如果當地缺乏地面水源,卻有豐沛的地下水,則抽取地下水灌溉。

  屏東縣高樹鄉的舊寮圳灌區,興建於清乾隆嘉慶年間(約西元 1795 年),至今已超過兩百年的歷史。最早是在高屏溪上游的荖濃溪和支流濁口溪交接的河道彎曲處攔水灌溉;到了民國十年(日據時期的大正十年),利用濁口溪中矗立的天然巨石作為屏障,興建了「大津進水口」,將溪水引過隧道之後,連結到 12 公里長的舊寮圳灌溉系統,然後分成「新圳」與「舊圳」渠道,灌溉下游的農田。其中「新圳」的灌溉面積有 1,502 公頃,「舊圳」灌溉面積 870 公頃,沿岸主要的農作物有水稻、香蕉、蓮霧、檸檬、芋頭、蜜棗和椰子等。

大水帶來的乾旱

  莫拉克颱風在屏東縣高樹地區降下 2,334 毫米的超大雨量,導致荖濃溪新豐地區的舊寮一號、舊寮二號堤防潰堤將近 3 公里,河水整個改道之後,連原本距離堤岸 50 公尺外的房屋也因為地基掏空而倒塌,荖濃溪潰堤的程度可見一斑。

  山洪溢流不但使附近的農地流失了 110 公頃,連大津進水口及舊圳也遭到損毀。其中,隸屬於屏東 水利會的舊圳上游幹線基地流失了 1,509 公尺,灌溉用水無法輸送,造成下游舊寮、司馬、菜寮、大埔、高樹、東興、東振及鹽樹等地區,總共 870 多公頃的灌溉區,農田雖然受損輕微,但水圳流失,因而在大水退去之後,竟立刻面臨缺水危機。

  那時正是第二期作開始耕作不久,水稻才完成插秧,實際狀況不允許斷水。屏東水利會高樹站每天都湧入很多「何時可以恢復供水?」的詢問,但因灌溉用水無法在短期內修復,加上雨季將過,高樹站只能勸農民最好辦理休耕。

  然而,很多農民只有二、三分地,休耕補助根本不夠生活所需;大埔農產品生產合作社的鍾秋香經理也表示,當地種植的都是蓮霧、芒果等高經濟價值的水果,倘若果樹枯萎,從樹苗開始從頭種起的話,至少需五年的時間才能收成,損失更無法想像。 因此,她除了向屏東農田水利會、高樹工作站反映要求盡速設法供水,也不斷向農委會陳情,希望能緊急開鑿水井救急。無奈的農民看著乾涸裂開的田地,只好在颱風剛走的八月天,祈求老天多下點雨,八八水災不只淹沒農田,還會造成農地乾旱,令人不勝欷歔。

天助農民,賜下午後雷陣雨

  陳武雄主委至屏東巡視時,看到舊圳幹線地基及圳道嚴重沖毀流失的情況,當場指示農田水利處蔡明華處長以專案方式優先辦理重建,以能夠搶險通水為主,盡速恢復農作用水需求;農田水利處的人員也數度前往現場會勘,督導屏東農田水利會研擬各種搶修供水方案。

  然而,舊寮舊圳幹線被洪水沖失,原本的圳路基地位址已經變成荖濃溪河道,河川主流(流心)北移,增加緊急搶救通水之難度,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恢復舊圳 870 公頃農地的灌溉用水,確實是很重大的考驗。

  也許是農民的焦急引動老天爺的憐憫吧!靠近山邊的高樹鄉,如果一星期沒下雨就需要引水灌溉,而那段時間,正好每天下午都有雷陣雨,讓乾涸的農地可以解渴,也讓工作人員多一點時間研擬解決之道。農田水利處林尉濤科長說:「回想起這一段經歷,實在很奇妙,也讓當時的我們寬心不少。」

舊圳的復建計畫

  有了及時雨解除燃眉之急,再來就要規劃最適合舊圳的復建之路,必須評估受損實況、後續情勢演變等因素。當時水利處人員曾經考慮過幾種方案:第一種是從沒有受損的新圳取水引流至舊圳,但地勢高程及用地問題不易克服;第二種則是修復 舊圳之前,先在台 27 線道路開挖埋設輸水幹管,以銜接被沖毀流失的水路。然而,這麼做會影響台 27 線的交通,引起民眾反對,加上管線工程費高達九千萬元,如此昂貴的「臨時性設施」不符合經濟效益。

  第三種方法: 8 月下旬,水利署第七河川局正在進行護岸堤防的搶修工程,可以沿著新建的護岸,架設臨時水路輸水。但這會影響護岸安全,況且護岸為填方(結構物完成後,回填土方),如果因為水路經過而下陷,地勢高程一旦改變,也沒辦法輸水了。看來,百年老圳的復原之路比想像的艱難許多。

  到了 9 月下旬,農水處蔡明華處長、林尉濤科長及何逸峯技正,二度邀集水利署、縣政府等相關單位召開「灌區供水緊急搶修工程會勘協調會議」,在經過實地勘查地形、高程、河川流向及抽水地點等條件後,大家都認為最好、最快的解決方法就是直接引溪水供應,於是決定利用預定在 10 月 9 日搶修完工的第七河川局護岸堤防平台,調派怪手從現有河床挖掘一百多公尺的臨時河道,然後在平台上設置臨時抽水站,經濟部水利署也同意調借大馬力抽水機,從荖濃溪抽水應急,如此一來,可望在 10 月 12 日恢復供水。

  挖掘臨時河道必須取得農民同意,這個重責大任由屏東水利會高樹站的柯光岳站長一肩挑起。柯站長自己也是這次風災的嚴重受災戶,有超過一甲的農地被洪水沖走,至今尚未填復。然而,災後第一時間的他,拋棄自己也是受災戶的身分,改當起「現代大禹」,數度過家門(和家田)而不入,四處奔走和臨時河道沿線的農民溝通,已經同意的就先動工,遇到不同意的農民,柯站長則透過親友勸說等方式,想辦法加以說服。在這位現代大禹的努力下,臨時河道只花了兩個禮拜就挖好,銜接上護岸堤防平台的施工進度。

提前通水,農民從質疑到欣喜

  在搶修期間,地方民代曾召開多次公聽會,出席者都期盼能夠早日恢復通水,焦急 的農民看到堤防沖毀、農地流失、舊圳幹線早已不知蹤影,更覺得搶修工程談何容易。

  也許是期望太深、擔心期望落空的質疑也跟著被勾起吧!在 10 月 6 日立法院廖婉汝委員及屏東縣曹啟鴻縣長召開的說明會中,當農委會及屏東水利會保證一週內( 10 月 12 日前)可以通水時,在場農民都無法相信渴盼已久的水源,即將在七天之內湧現,說:「政府都嘛開空頭支票」、「講講而已,到時候恁甘做得到?」

  令人興奮的是,在各單位通力合作下,水利署第七河川局的新豐堤防區段果真準時在 10 月 9 日完工,預定的抽水設施更在農委會及屏東農田水利會積極運作下,提前於承諾農民的 10 月 12 日前一天( 10 月 11 日)完工,開始抽水輪灌了!百年老圳的風災傷口雖沒完全復原,但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圳,加上水利處專業人員的眾志成城,架設的臨時供灌設備也是很迅速勇健的哩!

  當抽水機在 10 月 11 日 5 點 5 分提前通水,舊寮舊圳幹線下游八百多公頃灌區的農民紛紛來到現場圍觀,看到潺潺的灌溉水源時,大家高興地說:「抽水量真大啊!」「這水有夠勇喔!」「按捏真好,真好……」樸實的言詞中,掩不住通水的喜悅。原本以為會跳票的承諾,不但沒跳掉, 還提前一天兌現呢!這實在是風災過後最大的一樁喜事了。

修復之路向前走

  由於通水之日還在汛期間,抽水機的調配運用必須配合經濟部水利署的防颱作業,在無颱風警報發布期間,輪流啟動 3 台大馬力抽水機,在現存的舊寮舊圳處每日抽水供灌 12 小時;屏東農田水利會則啟動舊寮舊圳灌區內原有的 13 口深水井,補充下游地區農地灌溉用水,兩者加起來,每天可穩定供應 8.6 萬噸水量,緊急供應災區的灌溉水源。

  此外,農委會也補助屏東農田水利會新鑿五口深水井,補足目前深水井水量不足的部分,目前已有四口完工。至於被沖毀的舊寮一號及舊寮二號堤防,預定在 2010 年底完成復建工程,而流失的 110 公頃農田也可隨之填復,之後,屏東農田水利會就可以展開舊寮舊圳的復建工程了。

  百年老圳啊,好好修復莫拉克的傷口吧!放心地讓水利處設置的臨時供灌措施幫你代班,也祝你早日康復,繼續滋潤高樹鄉的土地。願豐收的水稻、香蕉、蓮霧、檸檬、芋頭、蜜棗和椰子夾岸相隨,農民的笑靨從你美麗的流域中升起,陪伴你走向下一個百年之旅。

圖說

大津進水口另一端的分水門

大津進水口另一端的分水門

農田水利處林尉濤科長詳細解說舊寮舊圳的災情

農田水利處林尉濤科長詳細解說舊寮舊圳的災情

抽水機放置及抽水管線施設情形

抽水機放置及抽水管線施設情形

沿著護岸的臨時輸水渠道

沿著護岸的臨時輸水渠道

農民取水

農民取水

完成緊急抽水灌溉

完成緊急抽水灌溉

舊寮圳大津進水口、 B 舊寮舊圳流失處、 C 舊寮舊圳移動式抽水機安裝處、 D 大埔村緊急供水灌區

舊寮圳大津進水口、 B 舊寮舊圳流失處、 C 舊寮舊圳移動式抽水機安裝處、 D 大埔村緊急供水灌區

舊寮舊圳風災農地與圳路流失及現有堤岸線示意圖

舊寮舊圳風災農地與圳路流失及現有堤岸線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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