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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危受命的英雄~林務局屏東林管處政風團隊

人事室

  98 年 8 月,上蒼給了台灣一次沉重的打擊。莫拉克颱風滯留不去,在中南部和東部降下豪雨,部分山區單日雨量達到 1,100 毫米,超過森林所能承受的極限,以致地層滑動、山林崩裂,滾滾洪流挾帶著大量土石,淹沒許多山區的村莊。

  在這場風災裡,我們心痛罹難的不幸同胞,難過災民流離失所、家園損毀。正當所有人傾力救災、相互打氣,台灣準備重新站起來時,很遺憾地,竟有人趁此國難牟取私利……。

「國難當頭,我沒有說不的權利」

  莫拉克對台灣人民來說是難忘的痛,對台灣生態而言,亦是一場浩劫。深山裡動輒幾百歲的大樹被連根拔起,一路翻滾拋飛,風災過後,農田、河床、海岸、港口,到處是堆積如山的漂流木。

  林務局奉命清理漂流木,災情以屏東地區最為嚴重。 8 月 26 日,屏東林管處派人在九如鄉冷水坑的河堤清理漂流木,忽然出現地方角頭、民意代表夥同村民百餘人,將人和卡車團團圍住,甚至口出惡言指責和恐嚇,工作人員心生恐懼,只好暫停清理,趕緊回報長官。

  屏東林管處處長找來政風室主任游清富,說明狀況後,問他是否願意前往支援。儘管這不屬於政風室的業務,游清富心想:「國難當頭,我沒有說不的權利。」

  游清富帶著課員何惠民和技術士李溥仁前往現場協調處理,出發前要他們換上布鞋和牛仔褲,多帶兩包菸,還叮嚀若有人遞檳榔,絕對不要推辭,而且要注意說話的語氣。

  到了現場, 確實有大量漂流木散落,如果不清運,村民根本無法整理土地,按理說,他們應該巴不得林務局載走啊!問題出在漂流木裡,有些是具價值的貴重木,例如紅檜、扁柏、牛樟等,引來有心人士想據為己有,便挑撥農民:「林務局只要有價值的木頭,沒價值的就丟著不管,千萬別讓他們載走!」單純的農民信以為真,便跟著圍堵卡車。

隨機應變,終於讓黑道分子死心

  按照林務局清理漂流木的標準作業程序,到現場會先為有價值的樹木烙印記號,然後開始運走,無價值的則通知縣市環保單位來清運,當做廢棄物處置,所以同仁的做法並無不對。不過出發前,他又確認了一次,得知本次風災的漂流木無論好壞,林務局概括承受,全數負責清運,所以一到冷水坑,他向帶頭的幾位遞上菸,劈頭就說:「無論好材壞材,林務局會全部清運走,讓你們的家園可以繼續耕作。」

  一聽到漂流木會被全部移走,農民緊繃的神情轉為和悅,甚至有人拍手叫好,眼看局勢正在扭轉,人群中的山老鼠開始鼓譟:「還是不能給他們搬,搬走就沒辦法認定我們的損失,以後會領不到補助。」

有個「兄弟氣」很重的人甚至說:「等我們把土地清好,你再來載。」

「漂流木這麼佔空間,你要怎麼清土地?還是讓我先運走吧!」

游清富想跟他講道理,對方卻悍然拒絕:「要不要隨你,三天,沒得商量!」

  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多人前來關心。游清富很清楚這之中有鬼,林務局越晚載走,對方越有機會偷竊。他邊斡旋,邊瞄著被同仁做上記號的樹幹,知道其中有許多值錢的樹種,於是篤定地告訴自己,這些漂流木是國家的財產,救災要用很多錢,不能讓宵小之輩得逞。

  趁著空檔,游清富故意對當地較有影響力的人耳語:「沒關係,延三天就延三天,不過我會動用所有政風和檢調人員,守住村子的每個出入口。這些漂流木是國家的財產,誰敢動就移送法辦 ……。」

耳語很快傳播出去,意圖染指這批漂流木的黑道,知道無利可圖,才訕訕地離開……。

「如果我被打,後續的救災也許會變順利」

  9 月 7 日 ,屏東林管處獲報,有人盜取了貴重木存放在六龜鄉新威村的某處私人庭院。林管處派員配合森林警察隊前往取締,竟然被當地村民圍堵。處長再度找游清富出馬。

  到了現場他向村民解釋,漂流木是國家的財產,如果佔據不還,是很重的刑責。他用農民習慣的語言,很阿沙力地說:「為了幾根木頭被判刑,划不來啦!」村民幾乎都動搖了。

  這時,黑道大哥把他叫到一旁,用一副「我給你面子」的口氣說:「是男人不囉唆,總共十三支,兩支留給我,其他你帶回去。」游清富搖搖頭:「這是檢舉案件,少帶一根回去,會有很多人會被移送法辦。」最後,黑道妥協了,全部的漂流木順利被運回。

  游清富認為自己能斡旋成功,除了臨場應變和團隊合作外,對業務法令的熟悉,還有掌握政策導向,都是重點。

難道沒想過自己可能被打嗎?

  「有啊,我還希望真的被打,」已不年輕的游清富說:「如果我被打,後續的救災也許會變順利,那樣很值得喔!」說完自己呵呵大笑起來。

讓大家知道政風人員不是專門找碴的

  莫拉克風災之後,高屏地區包括高屏溪、隘寮溪等 13 個集水區都有漂流木,樹木從高山滾下來,傷得面目全非,樹皮、枝葉都掉光了。「我們特別請來興大、屏科大的森林系教授來辨識,這樣比較有公信力。」游清富說。

  所有的漂流木被運回林管處之前,有人謠傳出現這麼多漂流木,是因為山上的樹木被盜伐,山老鼠利用洪水暴漲讓木材流到下游。幸好,屏科大出面檢驗,證實這些林木當中, 99.9% 是沒被鋸過的,很多甚至還帶著樹根,因此可以判定並非盜伐集團事先砍過,而是因為雨水太大把岩層沖下來,樹木才會跟著往下走。這席話,總算還給林務局一個公道。

  運回幾億支大大小小的漂流木中,有兩千多支具有較高的經濟價值,整理後會進行標售,所得金額將存入公庫;至於其他漂流木,被堆放在五層樓高、 3 公頃大的空地上,真是辛苦了所有負責清運的夥伴。

  98 年 12 月底,可能是沼氣所引起,大峽谷廢棄漂流木堆置場發生火災,火勢經過了十幾天才撲滅,鄰近鴨農和果農深怕遭受波及造成損害,醞釀要陳情抗爭,游清富又帶著政風團隊,主動介入協助救火和居中協調,總算消彌了衝突。

  問他得獎的感覺,聲如洪鐘的游清富,特別感謝農委會政風室鄧雅文主任和林務局政風室洪宜和主任 [1] ,因這兩位的慧眼提報,他和同事才有上台領獎的機會。

  「我們團隊是臨危受命,當仁不讓,只要是血性漢子都會這麼做。不過,能讓大家知道政風人員不是專門找碴的,嘿,也是不錯啦!」

圖說

山老鼠煽動民眾圍堵警車,緊張氣氛一觸即發

01 山老鼠煽動民眾圍堵警車,緊張氣氛一觸即發

 莫拉克風災帶來一場浩劫,堆積如山的漂流木在屏東地區引發連串爭端,幸賴政風團隊機智化解

02 莫拉克風災帶來一場浩劫,堆積如山的漂流木在屏東地區引發連串爭端,幸賴政風團隊機智化解

棄漂流木堆置場發生火災,政風團隊主動協助救火和協調,消弭衝突

03 廢棄漂流木堆置場發生火災,政風團隊主動協助救火和協調,消弭衝突

 

註 2 : 林務局政風室洪宜和主任 已調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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