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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水鄉南埔村

水土保持局台北分局/邱月花

正當起身捻熄桌燈之際,收件夾內多了封信。 標題是: 黃金水鄉南埔村─我在南埔。啊!我小小聲呼了口氣,是妹妹自異地寄來的照片。遠方求職落地生根的她,幾個月前利用短短的假期回台,我們一同遊歷南埔。手指輕快地鍵入網址,隨即跑出一串照片。那一天溫暖的風充滿髮際之間、明亮的天空使我們的雙頰紅撲撲、奔跑在黃艷豔的油菜花田間、大口吸入空氣裡甘甜橘子花香、忍不住的咧嘴哈哈大笑、這些南埔回憶,全都又回到我小小的房間。

南埔村恬靜地坐落在新竹縣北埔鄉南方的山巒之間,大坪溪像慈母般的從三面溫柔的環抱著整個村落,南方厚實的山地,安穩的屏障在後。這種有山有水的地理,造就出百年來南埔溫文敦厚的村落民風。儘管北埔鬧區假日喧嘩吵雜,有著一溪之隔的地利,隔絕了鼎沸的人聲,讓南埔村落仍維持原來悠靜的生活形態。
   
老遠映入眼簾的朱紅色大橋,在青綠的水稻田襯托下有著鮮明的對比,好似宣告來訪的人們,喧鬧的嘉年華會與這塊幽靜的臺地,似乎毫不相干。南埔雖然沒有香檳般絢麗的外表,其樸實內涵卻像是一杯韻味渾厚的濃縮咖啡,等待人們的細心茗品。

走入南埔,就像是走入一個袖珍型的農村,因為這裡的耕地僅僅只有六十餘公頃,農田在種稻後,面北開闊平坦的地勢,讓人仿彿置身嘉南平原的景緻。回頭往南一瞧,雄偉的鵝公髻山,和氣象變化萬千的五指山,將這塊山區農田,陪襯出格外小巧玲瓏。五百餘位的南埔人,就在這個綠色田園裡,過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這裡的一些休耕農地,為配合鄉公所景觀改善,最近幾年農民會在農地上灑下一些觀賞花朵的種子,開花時百花爭鳴,如紅白相互輝映的波斯菊花,有時搭配黃澄澄的油菜花,成就一幅色彩相間的錦織。其間的白鷺鷥,時而俯身覓食、時而振翅飛翔。 低淺清澈的淙淙流水,正是利用南埔水圳,從大坪溪中引入庄內的。這條小水圳比較起南臺灣的許多大水圳來說,又覺得嬌小許多,可別小看這點水,這些可是路經二十一個位在峭壁叢林中的隧道,才得以在此讓村人使用。也真得感佩一百六十年來前的先民睿智,才修得一條全村可以賴以為生的南埔水圳。

這條小水圳,它曾經灌溉南埔所有的水稻田,使得這裡的稻米產量,一直冠於整個北埔鄉,長久以來一直有著「北埔米倉」的稱號。隨著水圳的失修,上游隧道崩塌淤塞,近二十年來村內的到水量年年遞減,如今水圳中下游的農地,因灌溉水源不足,大多都已經休耕,勉力維持耕作的農田,都必須自行抽水灌溉。為恢復南埔農業生產的活力,村內經過一年多的討論、規劃和設計,目前透過農村再生計劃之便,讓整條南埔水圳重生,進而推動這裡的農業朝有機健康的方向發展。
南埔水圳旁至今仍保留一座用於灌溉水車,其灌溉此間農地的歷史也有百年以上。水車主人陳姓老先生,一家三代為灌溉自家比水圳位置還高的農地,在百年前就建造了這座以木條為主要結構的水車,多年來,用竹筒所做的取水筒,不分日夜的把水從低處往高處送,讓農地的作物,在不須消耗任何能源下,就可以獲得賴以生長的水份。在現今的眼光中,這座百年水車既有其外觀古老的歷史價值,其不耗能源的經濟灌溉價值,更是符合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節能的主流觀念。南埔人何其有幸,可以繼續每日聽到那渾厚緩慢的「咕嚕、咕嚕」掏水聲,在水圳旁響起。

走在進入庄內的馬路上,循著一旁的小水圳,突然出現兩座淳樸的木製亭子,這洗衣亭子正是水土保持局培根計畫人力培訓討論出來的,社區為讓水圳中洗衣服的村人,有著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集所有村民之力完成的社區營造的共同作品。此處至今仍是南埔居民,東家長西家短並交換日常生活資訊的所在。再往庄內走去,村內最重要的信仰中心南昌宮就在眼前,廟後邊的涼亭常可以見到許多村中耆老在此聊天,如果想讓自己享受一下短暫的庸懶,躺在涼亭旁的草皮上,閤上眼睛聽聽老人家的輕柔閒話,和樹梢上樹鵲和五色鳥的爭鳴,微風在臉上輕拂,一個不小心可能就睡著。

在友人的帶領下,我們走到一座小公園粉的紫的花爭奇鬥艷,花木扶疏、大樹成林美景映入眼簾,備感輕鬆自在,路旁有座石頭公,又叫石爺,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信眾很多,民間相傳,拜石爺可以使子女身體健康,可保孩童頭殼硬硬,許多人家的子女從小身體不好,就叫小孩拜石頭公為義父,求其保佑孩童長大。
穿過南昌宮旁的田間小道,下行到一條小溪流過的樹林裡,一座小橋帶領我們走到小溪的另一頭,友人告訴我們這條小徑的由來。原來這條小徑稱為挑水壢,曾是庄內的居民前往大林南坑山區的古道,以前原住民也曾利用這條古道來南埔或是峨眉庄出草,在深幽的林間行走,想起前人開疆闢地的艱難和所冒的危險,不禁幻想起自身處在當時草莽肅殺的年代,更添些許的豪情壯志。
土地公福德正神可謂是台灣民間社會最親近的神明,為了感謝天地的包容與護佑,祭天拜地的習俗便傳承不絕,永世無移,民間安奉土地公的行為,與其他的神明大異其趣,舉凡巨石靈數、土墩水澗都能被移情奉祀。尤其在移墾初期,鮮有大鑫巨宇的土地公廟。反倒是所謂的田頭田尾、水頭水尾、街頭街尾土地公博得青睞,備受崇敬;南埔這塊大土地,奉祀伯公多與樟、櫸、楓香、茄苳尤其普遍,這裡的老樹,看盡南埔人的滄海桑田,也細數過南埔歷史的星移物換。老樹伴隨土地公,土地公也陪著老樹,一起沉靜望著這裡的起起落落和悲歡離合…。

走出挑水壢的小徑,我們來到金鑑堂張屋,這棟百年的老屋原是妙禪法師所建,宅院的軸線對向龍氣旺盛的「觀音座蓮」山頂峰,背山面田為立地原則,此一極豐富戲劇性的散戶農宅配置,充分說明客家移墾先民重視風水的環境觀。內有多處的泥畫仍出自這位多才多藝的方外人的手上,張屋在經過百年歲月的摧殘,外觀已不復光采,屋內主體也急需修整,礙於公部門的一些法條限制和後代子孫的一些疑慮,老屋的重修課題,仍是地方文史工作者,最為憂心的一件事。張屋後方的金剛寺,原是一棟保有傳統中國建築之美的廟寺,但老廟在經過921地震的破壞而傾倒,重建的新廟外觀,嶄新的氣象中卻少了點傳統建築之美。


錦繡堂金鑑堂旁的另一棟古宅則是錦繡堂莊屋,這棟完全是利用一棵大樟樹所建造起的老宅,建於光緒初年屋齡已一百二十多年了,當初莊家于大南坑一帶,延著大坪溪放流至上河底老屋,再靠家中一隻力大無比的牛,拉到南埔現址,歷經三年餘始興建成,屋中舉凡棟樑,柱子,門窗等,所用的木材全來自這棵巨大的樟樹,因重新整建過,所以還保有原宅院的兩橫屋。昌字型的中庭設計,除希望莊屋後世代代昌旺發達,兩庭院門的方位不在一條線上,也是希望家中的錢財不易外流。不過莊屋子孫口口相傳的勸世文,才是此屋最重要的傳家之寶,來此可一定要聽聽老主人以客語押韻的警世之語。


在聽完老主人背誦勸世文後,逛一逛在古宅旁的農具文物館,有著意想不到的收穫,這裡搜集了此間主人家族歷年來所使用過的農具,有些還能當場親身體驗。藉由使用土礱磨米、和以稻草編織草繩的操做,可以想像沒有機器和石化纖維的年代,廚房想用米煮飯,還必須推動土礱的把手,把稻穀的殼退下來;想把東西綁起來,可必須先用打繩索機,集數個人合作才能把一條繩索做出來。這種生活讓對物質享受慣的都市人我們,對以往農村生活的艱辛,有著更深一層的體認。我們被這種農村生活的體驗所著迷和感動,在主人的邀請下,我們走到莊屋的對面另一邊去,捲起袖子,讓蕃薯伯來教我們如何用土窯升火烤蕃薯!

  老一輩的阿公、阿嬤怎麼也想不到,以前用來餵豬的「蕃薯」竟有鹹魚翻身的一天,成為當今產業的寶貝。從「焢蕃薯」開始勾起人們小時候的回憶,重拾小時候家鄉有過的懷念,每到假日,這個純樸傳統的小村莊,擠滿了扶老攜幼的外地人潮,焢窯的同時也是故事敘述的開始,錦鏽堂的主人化名為「蕃薯伯」,以懷舊感性取勝贏得喝采,成了當地居民跟進的榜樣與方向,農林體驗與農林文化的接觸,成為都會人的生活樂趣,當然農村體驗,DIY包含甚多,如竹藝、草繩編織、碾米體驗、優閒單車行、牛車巡禮,以傳統農村之傳統與體驗訴求,讓保有傳統風貌的南埔村在水土保持局與社區居民熱情參與下,無須太多的工程建設,就能打動忙碌的現代人,體會農村生活。
  據村民說剛開始做社區建設時,總覺得是那麼遙不可及令人徬徨無措,但是經過水土保持局舉辦之人力培訓,實際投入社區建設工作時才發現,原來並不是那麼困難,只要找到社區共同的議題並建立共識,居民一定會動起來,慢慢回流的農村青年也開始了不同的活力氣息注入。

凝視著妹妹寄來的照片,我彷彿又聞到空氣中蕃薯燒熟的香甜氣味;我想今晚南埔村優美的景緻和渾厚的人情味,將會伴我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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